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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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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風澈顯然是睡到醒徹底了才起床的,他站在門口,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一臉“小爺就是很屌”的那種表情。

看到我一直盯著他的房門,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剛要開口,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開他,然後鎖上房門,進衛生間洗漱。

我發現他已經把他的洗漱用品一樣樣都整齊地碼在我的洗漱臺上,成功地把我的牙刷杯牙膏擠到一旁一個小小的角落。

和他比起來,我的生活真是如他所說的過得很“粗糙”。

我出來的時候風澈已經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吃我買的早餐,油條、粥、包子,我坐了很久餓得厲害,上桌後就是風卷殘雲,和風澈形成鮮明對比。

他對我的吃相已經免疫,能夠很淡定地無視我繼續享受他的早餐,我爸曾經就對我的吃相有過這樣的評價——

看我們家小姑娘這樣的吃相,以後估計是餓不著了。

風澈喝完粥後就坐在那裏看著我,我不習慣,幾次瞪他,但他就是心情很好的不理我,甚至還用手撐著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

裝什麽萌,小爺不吃你這套。

這是除夕的前一天,今天晚上十二點過後,就真正到了辭舊迎新的一天,按照“計劃”,今年的春節,我應該是要和風澈一起度過的,雖然覺得這位少爺真的是麻煩,但……矯情一點的說法是,好歹不會是一個人的節日。

我答應風澈今天帶他出去逛景點,他找著一個地頭蛇比導游管用,我本打算和平常一樣過完這個春節,但有了一個客人,我就不得不置辦年貨。

結果我們倆敲定,玩耍延期,買年貨要緊。

我失策就失策在,二缺一樣地在除夕前一天買年貨,一只雞的價格都能翻一番!經過裝修後,我的銀行餘額只剩下一千二百五十塊三毛二,只要請風澈吃三頓飯我就能宣告負資產。

不過這也是尋常事了,在過去的五年裏,我大大小小有過五次破產,習慣就好。

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麽的體重是緩增暴減的,那毫無意外是我的錢包!

大街上人很多,有時候真的會趕不上他的腳步,風澈這樣的人就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顯得從容不迫,而他的四周總會留下一點空隙,最後的情況就是,我抓著風澈的胳膊,用最粗魯也最不尷尬的方式。

我可以四、五年不和身邊的人多交心多親近,但對風澈,我的防禦值根本沒用,在他面前,我可以隨意自在地說話做事,和他鬥嘴聊天瞎侃。

我覺得他把我當異國兄弟,更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好拘束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累得跟狗一樣趴在長椅上,肖雅這廝就打電話說晚上要來蹭飯,我看了眼風澈,深吸一口氣。

“風澈。”

“嗯?”

“中國有個成語叫‘客隨主便’你知道吧?”

他思考了一下,說:“知道。”

“知道就好我也就不用解釋了,既然是客隨主便,那麽吃什麽怎麽吃都應該是主人家說了算對不對?”

“……”

“所以,身為客人的你什麽禮都不帶就白吃白喝我想你也不大好意思,要不,今兒晚上這頓,你幫忙解決一下?”

風澈嘴角勾了勾,勾得那叫一個勾魂奪魄、勾人心弦,他抱手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就散發出“我的地盤我做主”的信息,“可是……我很好意思啊,白吃白喝這種事情,我一直都是以你為榜樣的。”

我不理他,把腿盤起來窩長椅上裝死人,到聽見風澈走進廚房的腳步我才死而覆生,在這個社會上,臉皮略微厚那麽一點,生存都比較容易啊。

他做飯既速度又好吃,半個小時後幾道小菜就上桌了,我肚子裏的饞蟲早就被香味勾起來了,趁他還在廚房裏的時候我偷偷溜到飯桌旁。

朝裏面望一望,很好,我竊笑,他正背對著我切番茄呢。

還差一點夠著排骨,風澈跟後頭長了雙眼睛似的,幽幽地警告,“別趁我沒看見偷吃。”

太恐怖了這個男人,我半蹲著巴著桌沿流口水。我忘了說,風澈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但凡他下廚一定要等所有的菜都上齊了才能開飯,意思是,他風澈大爺沒動筷,旁人是碰不得一點飯菜的。

肖雅曾經用很有歧義的一句話來描繪風澈對我的這種極其不人道的行為——舌尖上的折磨。

我說:“你燒快點,肖雅他們快到了啊。”繼續盯著排骨。

色香俱全,就差吃了。

他端著湯出來,我咽了好幾下口水,再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塊排骨迅速塞到嘴裏,“哇,燙!”

他皺著眉大步走到我身邊,手伸我嘴巴旁邊,“吐出來。”

這功夫我沒註意到他靠我多近,也沒意識到他這樣的動作多親昵,全部的感官全集中到味蕾上,我狠嚼幾口咽下去,“不要,再燙也吃!”

他雖然皺著眉,但是我對他廚藝的肯定也在另一方面拍了一下他的馬屁。

他正想開口,我還想再撈一塊,這次他迅速抓住我的手,“都燙到嘴了還吃!”

“不行,我剛才沒嘗出味來,你再讓我吃一塊。”我掙他手。

“你老家一定在高老莊雲棧洞……你給我站遠點。”

他一直攔我,防得滴水不漏,我生氣,就差撓他了,“你丫罵我什麽呢!”

我單方面的搶食行動弄得我倆鬧起來,都沒聽見肖雅他們開門的聲音,風澈正要把我攔開,我要把他推開,結果他們一進來就是這樣的情況——

風澈“溫柔”地抱著我的腰,我“愉悅”地抓著他的肩。

肖雅的包差點掉地上,如果沒有詹姆眼疾手快接住的話。

大家一時都沒回過神來,情況就這麽僵了幾秒,還是詹姆咳了一聲,我強作淡定走開,風澈很有嫌疑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風情那個萬種啊。

好了,肖雅徹底誤會了。

這個結論在我們四個人坐在餐桌上時她時不時遞給我的怒氣沖沖的眼神裏看出來,我有些哀嘆我的名譽,在古代,這是要投河的呀。

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詹姆和風澈很熟的樣子,本來麽,富人圈麽,大大小小麽,總歸就是那些人麽,誰還能不知道誰呢。

兩個男人談事,我和肖雅坐在一起看一部最近很火的劇,看到一半陳編發來賀電,內容無非是新年快樂來年希望我工作更加順心。

工作更加順心,意味著她對我的腦力壓榨也更上一層樓,這賀電,何等的居心叵測用心不良啊。

我和肖雅就工作的事就這麽聊了起來,大多是我個人的抱怨,肖雅說:“像你這樣工作時間自由已經很好啦。”

我沒話講了,我能說肖雅每次都是晚上出現我幾乎要以為她幹的都是殺人放火的行當嗎?

“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在寫關於吸血鬼的小說?”她拿起水杯喝水,水杯擋住了她的表情。

兩個大男人奇異地停止交談,朝我們這邊看來。

我隨意道:“是啊怎麽了?你要為我提供素材嗎?”最近放假期,要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我在國外的時候聽到這麽一個故事,不知道能不能給你提供一點……靈感?”她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風澈。

我來了興致,“你說說。”

她清了清喉嚨。

“很久很久以前呢,在古老的森林深處,有個吸血鬼的國度,他們有著嚴謹的制度法則,大多靠吸食動物的血液生存,和人類還沒有站在很分明的對立位置上,傳說裏面,有個十分俊美的吸血鬼王子。”

肖雅聲線平穩,很適合講古老的故事,我們三個人都坐著,靜靜地聽著。

“但王子是個混血,吸血鬼之王愛上了美麗的人類姑娘,結合後的孩子可以看見陽光,能夠吃人類的食物,不被同族所認可,他們認為這樣的‘吸血鬼’不能繼承王位帶領正統的吸血鬼一族,要知道他們是很在乎所謂的‘純血’。而隱藏已久的反叛勢力終於在這時得到機會,想要推翻吸血鬼之王的位子,經過多年的對戰,吸血鬼之王和他的妻子雙雙死於戰火,那時候十九歲的王子完全按照人類的生存方式成長,還沒有任何關於吸血鬼吸食血液和速度、戰鬥力方面的能力,吸血鬼王子在小部分忠臣的掩護下逃到森林裏,在追捕時身負重傷,瀕臨死亡之際……”

我忍不住打斷,“不會被另一個王子救了吧……”說完又詭異地笑,“然後另一個王子幫他報了國仇家恨,再然後就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這情節貌似很熟悉啊。”

肖雅黑線,怒,“你聽我說啦!”

詹姆根本沒有表情,風澈在我身後,藍色的眼睛裏流動著難以分辨喜怒的神色,晦暗不明。

“吸血鬼王子最後是成功地繼任了王位沒錯,但是是在一個精靈的幫助下完成的。”

“精靈?”

“對。自然孕育的精靈,火的主人,火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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